蜀绣大熊猫简直活灵活现。
绣娘刘道华正在绣制熊猫洗澡图。
绣娘沈涛现场展示蜀绣工艺。
圆圆滚滚的大熊猫，因其憨态可掬的外形、活泼率真的性格，在全球各地收割了大批粉丝。本届非遗节上也有两只大熊猫，一只示范了“熊猫躺”的吃竹姿势，另一只则环抱“二郎腿”怡然自得，栩栩如生的大熊猫“写真”，凑近一看才发现，竟是绣娘用千针万线绣成的蜀绣作品！
6月15日，在四川省非遗保护中心的非遗精品展上，蜀绣创新作品《在异域的宝贝》引来观众纷纷驻足拍照，“好乖哦，熊猫绣活了”。展厅现场，绣娘沈涛、刘道华对着设计图纸正埋头绣着另外两只熊猫，她们活态展示了刺绣与织锦相结合的技巧，神奇的工笔画效果让人眼前一亮。
沈涛和刘道华都是成都蜀菁馆的绣娘，为了1：1“复原”国宝大熊猫，她们经过4个多月赶工，运用覆盖针、丝毛针等蜀绣传统针法，绣出的作品与真实大熊猫几乎一模一样，双眼炯炯有神，让人忍不住想伸手触摸。面对源源不断的观众，蜀菁馆馆主钟明不厌其烦地讲解蜀绣的历史由来和工艺特点，他甚至几次充当“网红”，在视频直播中出镜，满足观众对这些蜀绣版熊猫的好奇心。
寻找灵感，抓拍熊猫“被洗澡”
一谈起蜀绣的市场份额，钟明无不痛心。各种以次充好的绣品打着“蜀绣”旗号泛滥成灾，挤压正牌蜀绣的市场，也让公众对这个早在隋唐时就已达到艺术高峰的民间工艺渐感陌生。钟明积极思考蜀绣作品的生活化，为其增添四川本土的味道。他们将春之青城、夏之峨眉、秋之剑门、冬之西岭搬上了蜀绣，用针线勾勒“蜀中四景”。
钟明还是一个熊猫粉，为了让更多年轻人对蜀绣感兴趣，他突发奇想，用针线描摹熊猫工笔画。一年四季，他往返都江堰、雅安、成都大熊猫繁育研究基地20多次，举着长焦镜头抓拍大熊猫，每次要从上千张照片中寻找创作灵感。有一次，他在熊猫谷漫无目的地取景，无意中从镜头里发现一对熊猫母子正亲密互动。天气炎热，熊猫幼崽滚了一身的泥巴，熊猫妈妈看不下去这个脏娃娃，一爪子直接把它按进水里，强行为宝宝洗澡。谁知熊猫宝宝出水的时候满脸委屈的表情，钟明忙不迭按下快门。这张经典的照片，成了当天刘道华现场刺绣的底稿。
而这次亮相的镇馆之宝《在异域的宝贝》，则拍得从容不迫。这俩国宝分别叫雅星、雅美，它们是一对双胞胎，一动一静，性格迥异。拍摄当天，保育员刚好给俩熊猫洗了个澡，干干净净的熊猫宝宝更显呆萌。谁知一外出放风，两只熊猫摆出了不同的姿势，一个躺着吃竹子，另一个跷起二郎腿发呆。这些生动的第一手素材，为蜀绣设计师提供了取之不尽的灵感。
20种颜色，绣“活”国宝大熊猫
“这次参展的蜀绣作品，虽然针法并不复杂，主要以覆盖针和丝毛针为主，但采用的丝线颜色却有20多种，仅熊猫的眼睛就用了6种颜色。”蜀绣省级传承人赵崇延从事针线活儿已有41年的历史，他参与绣制的《红军强渡大渡河》曾拍出2000万元的天价，这次指导徒弟绣出国宝，也颇费了一番心思。
拿着拍摄到的素材，他们先请国画大师画成工笔画，勾线、上色、叠加的过程中不断扫描留底，最后才成为刺绣的“施工图”。为了绣出动物皮毛蓬松而有光泽的真实质感，他们采用丝毛针的技法，让绣娘用针线“画”出每一根毛发的走向。而为了呈现立体、灵动的效果，绣娘不厌其烦，用丝线层层覆盖，局部甚至多达十几层。熊猫的鼻尖和肚皮处新长出的棕色绒毛纤毫毕现，赵崇延将一根丝线均分成16根，抽取其中比头发丝还细的丝线，层层叠加出这个效果。
长宽分别为1.2米、0.8米的熊猫图，最难刺绣的部分是炯炯有神的眼睛，一个绣娘用6种颜色耗时一天，才能绣成一只小眼睛。赵崇延介绍，传统的蜀绣作品，在绣动物眼睛时，直接采用车拧针来表现眼球的圆弧状，但绣成的眼睛了无生趣。为了绣活这俩国宝，他们按照眼球从中心向外发散的结构走线，眼球的颜色也被细分为蓝灰、浅蓝、古铜、皮蛋灰等6个层次。当观众注视着熊猫的眼睛，似乎能从中读出呆萌和微笑的表情。
创新非遗，用针线“打印”照片
当大多数手艺人还在坚守祖辈留下的技巧，钟明的团队非常注重创新，用高科技与非遗相结合，在市场上摸索。早在两年前的第五届国际非遗节上，他们推出了巨幅锦绣结合的《南方丝路图》，气势恢宏的主题，配合蜀锦彩经渐变的独特工艺，在非遗节上大放光彩。这次参加非遗节，他们不仅沿用了刺绣、织锦结合工艺，还大胆采用了人工智能的图片处理技术，蜀绣作品产生的油画效果让人眼前一亮。
钟明透露，与传统蜀绣背景留白的处理手法不同，这两幅参展作品最大的创新就是引入人工智能技术，这种专用的拍摄软件可以帮助设计师处理背景，只需随手拍下风景或人物，就能将原本写实的画面变得抽象，既节约了人力，又增加了非遗传承人与观众之间的互动性，方便观众个性化定制。
“简单来说吧，您用手机拍摄一朵花卉，我们就能将您的照片翻译成蜀绣语言，再交给绣娘用针线‘打印’出来。”钟明翻出手机中留存的熊猫底图，与绣娘手中的半成品对照，颇有异曲同工之妙。这种人工智能的图片处理技术与刺绣、织锦相结合的工艺，已被蜀菁馆申请了国内专利。钟明下一步的计划是打造一款手机APP，实现蜀绣的私人定制，买家只需传来照片，就能在手机上挑选绣娘、下订单，追踪绣品的进展，让传统工艺在新时代焕发生机。（记者 曾洁 摄影 田源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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